转载自：人民文化遗产

人民探源，文明互鉴，新疆自古以来由各族人民携手并肩、团结奋斗、共同开发建设，共同培育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化文化内涵。本篇内容从中国美术馆出发，通过“跟着名画去旅行”，重新理解作品之美、文化之美与生活之美。

 

 一、曾被毛泽东评价的黄胄是谁？

 《育羔图》讲了什么故事？

 

黄胄原名梁淦堂，1925 年生于河北蠡县，后迁居陕西西安。因父亲的逝世，他未读完初中即走上社会，于 1949年春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他曾多次到新疆、青海、西藏等少数民族地区深入生活，积累了大量素材，在国画创作上取得了突出成就，成为当代著名中国画家。晚年又筹备创建了中国炎黄艺术馆，为中国艺术品的收藏与展示付出了巨大努力。

毛泽东曾这样评价：“黄胄是新中国自己培养出来的有为的青年画家，他能画我们的人民。”（《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6年06月11日  第 08 版））

（黄胄影像，图源：炎黄艺术馆）

 

 

2023年5月，根据《国家文物局关于颁布1911年后已故书画等8类作品限制出境名家名单的通知》，黄胄被列入“1911年后已故书画类作品限制出境名家名单”，其作品一律不准出境，黄胄的艺术影响力可见一斑。

 

《育羔图》是黄胄在1981年创作的水墨设色作品，是黄胄少数民族题材创作高峰期的代表作。画面以新疆少数民族生活为题材，描绘了一位塔吉克族牧羊姑娘正为羔羊哺乳。

 

 

（《育羔图》中国美术馆藏）

 

作品以牧民日常生活中的一景，表现了黄胄所观察到的新疆之“美”，在这里人们以热爱和平的开阔心胸，与自然万物和谐共处。《育羔图》是中国人物画史上极具代表性的新疆题材作品之一，不仅记录了艺术家黄胄深入帕米尔高原写生的真实瞬间，也承载着他对新疆多民族风情与时代气象的深切观察。

 

1981年，《育羔图》被国家级美术殿堂——中国美术馆所藏，40多年来《育羔图》在这一国家级公共文化空间内持续为大众带来文化与艺术之美的熏陶，通过画作向大众展示新疆之美，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贡献文艺力量。《育羔图》曾入选2017年“多彩华章——中华民族大团结作品展”、2021年“新疆美术馆开馆展”等重要展览。

 

 二、《育羔图》创作探源：

 一场跨越40多年的文化回望 

作为中国人物画史上极具代表性的新疆题材作品之一，《育羔图》不仅记录了艺术家黄胄1979年深入帕米尔高原写生的真实瞬间，也承载着他对牧民生活、多民族风情与时代气象的深切观察。

 

人民探源与中国美术馆对其进行剖析，用脚步丈量作品的风景线，用镜头和笔触展现真实的帕米尔高原，只有回到那片土地，才能真正触摸作品背后的温度与肌理。

 

塔什库尔干是帕米尔高原边陲的小县城，一个阳光几乎永不缺席的地方。这里，与雪山并列而居，没有杂色的过渡，像天地原本的构造。四周的雪山各自隐在云雾里，偶尔显露出锋利的脊线，像在远处观望人间。

 

 

1979年8月，黄胄来过这里。后来，他把写生成果重新整理，画下很多幅《育羔图》。落款写得很清楚：“辛酉年七月。黄胄写塔什库尔干所见。”我们想知道，他那年写生，看见了什么。

 

“塔什库尔干” 意为石头的堡垒。石头城，这个名字来自地形本身。1979年，黄胄54岁，身体不算太好，过去的几年里，他的速写稿也散失殆尽。别人都说，重来一次太难了。他偏说：“那我就再去一次。”

 

这是他第五次前往新疆，一路写生作画，直到“冰川之父”慕士塔格峰下。慕士塔格峰海拔7546米，巨大的山体像是一块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矿石。冰川的遗迹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天空近得触手可及，风硬得像细砂，刮过脸颊会发出细微的声响。空气稀薄，胸口发紧，耳边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

 

那种轻微的眩晕伴着开阔的视野，让人无法移开目光。黄胄来，不是为了奇观的刺激，而是想把这片土地“画回来”，画回来记忆中的冰山和牧场，画回来被中断的创作生命。

 

 

《育羔图》完成后，他盖下一枚印章：“老在须眉，壮在心”。那是压在画角的一块小石头，很沉，很稳。一块刻着信念的“石头”，也回应着远方那座石头城。

托格伦夏村的草甸上，风从公格尔峰吹来，带着羊群的气息，还有石头晒出的暖意。河水在阳光下闪光，牛犊低头啃草。孩子跑过毡房，炉火在一旁跳动，红衣妇人拍着面饼，热浪裹着麦香，馕的香气，顺着风飘得很远。

我们几乎能想到，当年的黄胄，就蹲在这样的地方，膝盖抵着地面，速写本铺在手上，想把这一刻画下来。

画中的情景很单纯，塔吉克族女孩怀抱刚出生的羊羔，几只小羊围拢过来，鼻尖轻触，像确认彼此的归属。背景没有树，没有帐篷，甚至没有地平线，全是大片留白。把草原原有的安静，延伸到纸的尽头。她的裙摆是暗红色，头巾是绿的，胸前点着一缕靛青，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注意她手里的“角形器物”，那是老一辈牧民自制的喂奶筒。在高原，这种东西没有诗意，只有实用。它的存在，说明这不是一幅理想化的“边塞歌谣”，而是黄胄在生活中所见所感的真实记录。画面左上，一条灰色牧羊犬，几乎要被羊群淹没，却在不动声色中守护着这片小小的世界。

80年代初的中国画坛，重新看向“人”，生活中的人。

黄胄画的，是新疆的生活，是一种生活中彼此依赖的关系：姑娘与羊羔，牧羊犬与羊群，画家与土地。这样的场景没有戏剧性的波澜，却在看的人心里留下缓慢的涌动，因为动作是真实的，眼神是真实的，信任感也是真实的。

 

 三、“带着《育羔图》去旅行”创作探源：

 想方设法还原作品与现实的对应关系 

为了还原作品与现实的对应关系，本集视频策划的前期研究工作从年初便已开始。中国美术馆的杨子作为本集的视频文稿主笔，负责作品史料、写生背景、艺术语言等部分的梳理，在查阅黄胄当年访谈资料

 

和地貌照片的同时，她也尝试把画中的元素一一“对号入座”，从高原光线的透明度到塔吉克族村落的生活方式，再到羊羔被抱起的角度，都力求找到现实中的原点。这些在书桌前耗费的细节比对，正是后来外拍时能够“链接现场”的关键。

此次外拍行程横跨帕米尔高原多个地理节点，几乎是把黄胄当年的写生路线重新走了一遍。沿途的景观构成了脚本写作和画面呈现不可替代的素材：

 

喀什老城：多民族文化起点，人与土地的交汇地。

金草滩：日光金亮，高原草地的动感线条在这里被打开。

塔什库尔干石头城遗址：古城墙与雪山对望。

塔合曼湿地：画作中“水草皆生”的真实延展。

帕米尔之眼：高原山脊的压迫感与天空在此交叠。

班迪尔蓝湖：湖水色彩异常明澈，为画面提供绝佳光线参照。

白沙湖：雪峰倒映、沙湖并存，一处能看见帕米尔多重地貌。

慕士塔格峰：雪线之巅，山体纹理与画中构图的动势构成强烈呼应。

 

这些景点不仅构成旅行路线，更构成视频文案创作的“生命线”，只有真正站在风中、靠近羊群、听见铃铛声、看到山影移动，文字才有真实来源。

 

 

正如新疆师范大学教授梁玉春所述，《育羔图》是链接新疆与我们的文艺通道之一，在这一新视角下，人民探源与中国美术馆，通过《育羔图》的笔触，再现黄胄眼中的新疆之美、民族之美、文化之美，看见流动的文脉与行进的中国。